自愛

　　□崔立
　　小章是臨時工。小江辦公室出租也是臨時工。
　　夏天，領導給單位里那些正式工發飲料。飲料到了門巴里島口，人手不夠，領導就叫小章小江一起來搬。
　　搬完，正式工每人兩箱。小章小江是臨時工，按規定是沒有的。領導關鍵字排名看著他倆搬得滿頭大汗，揮了揮手，說，你倆，就拿一箱，兩個人分一下吧。小章擦了一把汗，心頭滿是惱火。趁著領導走開，小章低聲說，這也太欺負人了！他正式工是人，咱臨時工就不是人嗎？小江沒說話，只是笑笑。
　　老吳是電工班的，要替樓層上的白領辦公室換幾根燈管。電工班就剩他一個人，這需要有人搭把手，老吳在走廊看到小章，說，小章，幫我個忙吧，上樓換找房子燈管。小章搖頭，說，不去不去，我手上還有其他活兒呢。小章因心裡彆扭，推掉了。老吳等電梯時，看到了小江，說，小江，幫我個忙吧，上樓換燈管。小江點點頭，說，沒問題。
　　換完燈管，小江全身髒兮兮地回來。小章說，你幫老吳換燈管去了？小江說，是啊。小章說，又不是咱們部門的事有巢氏房屋，而且，他們是正式工，我們是臨時工……小江微微一笑，說，沒那麼複雜，不就舉手之勞的事嘛。
　　辦公室的大劉要去文具部拿些複印紙，拿的量比較多。大劉看到小章在大堂拖著地，說，小章，幫我一起到文具店搬些複印紙回來吧。小章搖頭，說，你沒看見我在忙嗎？小江在不遠處澆著花，說，要不我陪你去吧，回來我再澆花。大劉一臉微笑，說，好啊，好啊，真麻煩你了。
　　離文具部看起來只有幾百米的距離，從排著隊領取，到吃力地背回來。一個來回，也花了有一個多小時。下午，小章到點下班了，看到樓上樓下還在一個個花盆裡澆水的小江。小章苦笑，說，你這是何苦呢。小江說，這沒啥，反正我早下班也沒事可乾。
　　年末，單位有一同事跳槽，留下一正式工的名額。領導咨詢了各方的意見，就給小江給轉了正。
　　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。
　　小章看到小江轉了正，心裡有點羡慕，更多的，還是嫉妒。小章說，小江，晚上請我吃飯吧。小江說，沒問題啊。
　　晚上，喝了一點酒，小章的話就多了起來，敢說的不敢說的，一併都說了出來。小章說，小江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，你能成為正式工啊？所以你就會那麼勤快。小章還說，是不是你給領導送過禮，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會轉正呢？……
　　小江微微一笑，只說了一句，有時候，你把自己當成臨時工你就是臨時工，你把自己當成正式工你就是正式工。
　　小江說著，舉起杯，敬小章。
　　小章醉醺醺地搖晃著腦袋，有些聽懂了，有些沒聽懂。
　　（原標題：臨時工）